杀手系列——江南（三）

70queen · 发表于 2006-12-2 13:12:08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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华灯初上时，秦淮热闹依旧，与此鲜明对比的是张家一片哀声，家丁已将门上糊了白纸，换了白灯笼。
大厅里客人已经来了不少，听说了此事，正交头接耳谈论。忽见张富清之妻张齐氏在两个丫鬟的搀扶下走了出来，脸上的泪痕还未干。大家都不说话了，向她看去，她站直身子，环顾大厅，开口道：“老爷不幸辞世，万望各位见谅。”这话方说，又泣不成声，再开不了口。厅里一阵沉默，有人道：“既然如此，我等也不便相扰，就此告辞，若有事，我荣锦庄会鼎力相助。”下面也有人附和。张齐氏感激万分。
众人渐渐散去，张齐氏转身吩咐下人办理后事。蒋平突然出声：“且慢。” 张齐氏回头，见是他，冷冷道：“蒋爷有什么吩咐？”蒋平叹道：“嫂子还是不肯原谅我么？”她道：“如果不是你，他怎么会一去数年不回，刚安稳下来没多久，现在又……”蒋平道：“嫂子节哀顺便，当年之事不提了。只是今日，张大哥是为人所杀，不能动，要报官才是。”张齐氏想了想，点点头，吩咐家丁去衙门。
官差和仵作来得很快，检查一番后，得出结论：“张富清是被一刀毙命，没有反抗。如果不是高手作案，便是熟人所为。”官差问道：“你家老爷往日啊跟谁结过仇啊？”张齐氏摇摇头：“妾身从不问老爷外面的事，也没有听老爷提起过。”官差道：“既是如此，那就全都跟我回衙门去说清楚。”
 
知县连夜升堂。
 
听了仵作和衙役的汇报后，知县道：“张富清死前，跟谁见过面？”有家丁回道：“午后少爷张贵来过，因赌债的事，与老爷争执，我等下人不便多听，便都下去了。后来也没人到书房去过。”
 “张贵现在何处？”
见下面跪着的张贵，知县也皱了皱眉头，问了些常规问题，突然直接问道：“你今日是不是为了赌债之事与张富清发生争执？”张贵撇撇嘴：“没有争执，只是说了我两句。”
 
知县一拍惊堂木：“大胆刁民，已有人证在此，你还不承认，看来不用大刑不会说实话，来人，拖下去打二十大板。”张齐氏一听，甩开身边的丫鬟，扑到张贵身边不让人拉他，知县怒道：“你……”张齐氏道：“贵儿从小身子弱，这二十板下去了，他哪还有命在啊……我张家，就剩这一个独苗，大老爷千万手下留情啊……贵儿在向先夫要钱后，我进过书房。”
“哦？”
“我当时正好路过，听到他们父子争吵，贵儿离开后，我还进去劝了先夫几句。所以，不可能是贵儿动的手。”
“既是如此，方才为何不说？”
“大老爷升堂自有规矩，没有问到民妇，民妇怎能插言？”
 
知县沉吟一会儿，道：“那么，现在还有谁想说什么？”
 
一个小丫鬟道：“约巳时，有个自称赤霞派的姑娘来，说师父有话要带给老爷，那会儿正厅管事苏大娘叫我伺候夫人，我给她指了路，便走了。”
“那时张贵在何处？”
“少爷当时还没回来。”
“那么，这个姑娘，你后来见过没有？”
“我一直在夫人房间伺候，没有去过别处。”
“以前见过那个姑娘吗？”
“没有。”
 
现在看来，张贵因争执而杀父的可能性没有了，但是另一个嫌疑者却找不到了。知县道：“张富清不是被亲近的人所杀，便是被高手所杀。那个女子很有可能是杀手。不排除张贵是雇主的可能。来人，将张贵暂押大牢。其他人回去听传。退堂。”
 
玄武客栈。
蒋平靠在窗边，看着粼粼的湖光，想起很久以前的事……
 
蒋家原本也是金陵有名的商人，后来家道中落，看着母亲积劳成疾，十四岁的蒋平急于找到机会重振家业，他听说江南的丝绸和茶叶在西域卖的非常好，而西域的地毯和银器在东南都卖的很好，去掉路费和人工，还能赚一大笔。想了几日，他决定走趟丝路，但经费不够。于是找上了想把生意做大的张富清。先前张富清见他一黄口小儿，完全没当回事，后来见蒋平说的头头是道，加上早也有这想法，深思熟虑后，决定张蒋两家各拿出一半家产置办驼队，择日出发。
 
之后路上遇到的事，真是毕生难忘……路上自己还大病一场，烧的不省人事好几天，全靠张富清照顾。蒋平闭上眼睛，那个跳着胡旋的女子好象又出现在眼前：初见时，她跳舞的样子如壁画上飞天的曼妙。以及最后，她站在血泊中，发誓要报仇的绝决。
 
突然，他的眼睛猛然睁开，那张脸，好象才见过。对，是那天晚上，站在五弟身边的那个女子。他马上去敲白玉堂房间的门，房里亮着光，却没人应。推开门进去，桌上留了张字条：“有事先走。”这小子，跑哪去了。
 
阳光洒在江面上，不大的渡船上载着两个年轻男女，女子问道：“此去京口还有多远？”艄公在船尾摇着橹，笑答：“姑娘真是心急，才刚出燕子矶。”那男子摇着折扇：“钟山尚在眼中，早呢，不如好好看看金陵的水上风光。”
 
“这船上没有地方给你乱涂乱画，这水上风光减色不少。”
“那我是不是该小心性命了，哈哈哈。”
 
这两人正是金璜和白玉堂。原本这渡船该卯正二刻开的，金璜出了双倍价钱，要船家卯正就走，没想到刚离了岸，白玉堂突然出现，纵身一跃上了船，对着金璜嘻嘻一笑：“真有缘啊。”金璜对船家说：“我出了双倍价钱，这船算是我包了，不准他上船！”白玉堂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：“我出五十两。这船我包了。姑娘，我不反对免费载你一程。”
 
虽然白玉堂一到岸就离开，没有再多说什么。却让金璜郁闷到坐进宴春楼，看到水晶肴肉为止。
这肴肉皮色洁白、卤冻透明、光滑晶莹、状如水晶，配上山西陈醋完全不同风格的香醋沾着吃，更是风味独特。金璜夹起最后一片肴肉时，看见一个衣着邋遢的人在跟小二吵架：“十个钱就这么一小盘，你们开黑店不成？不行，五文。”
听他吵闹不堪，金璜走过去，扔下五文钱：“没钱付帐就别来这种地方，还得想办法赖，真累。”他向金璜一揖：“多谢姑娘，在下金懋叔。”
 
 
 
感谢大家参加我家老爷的寿宴，现在，我宣布，寿宴改葬礼。寿礼改葬仪，请大家到门口交纳。
 
“我沉痛的宣布，钱的忠实爱好者，家产的原有拥有者，张富清老爷，于今日，不幸逝世，享年五十八岁。” 

“现在，我要说的是，寿宴没有了，开始葬礼，豆腐宴七天后同一时间举行，请今天来的各位，到门口打收条，七天后再来。”（白玉堂在门口写收条，以后，便有了白条这个称呼。） </DIV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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